房子有点类似普通农户家会用的那种结构,整体外观很规整,正室和偏室都是厚实的木头条拼凑建成的,屋顶和地板能明显看出被用新的木材修补过。
屋子外围面被浓墨重笔书写上许多大小不一的字,散乱零碎,看上去有些不真实。
底部悬于地面,由整齐的木头支撑起,离着些距离,里面也没有进光,远看黑漆漆的。
顶部的屋脊上竖立着一根长长的棍子,顶端绑着条浅色纱布,纱布很长,被风吹的胡乱飞舞出好些距离,仿佛在为山中的什么东西指引着方向。
院子被几根稀稀拉拉的竹竿环住,上面用同样几条纱布简单的围了圈,划分出块干净整洁的区域,和外围杂草丛生碎石遍布的区域反差强烈,因为刚好坐落在一处密林前,所以看上去有些格格不入。
计元奎面色闪过丝诧异,轻道了句:
“哈..奇怪...?”
但还是毫不犹豫走上前粗暴的踩断挡着的‘院墙’,游礼捕捉到对方的微情绪,跟上轻轻拉住他的手,道:
“好像是有人在住的,别硬闯。”
“那又如何,把东西全部丢出去就是没人的新房子咯,走!”
计元奎满不在乎的开口,反抓住游礼的手,将其连拖带拽的拉着走到院内。
“......”
游礼听完霸道的言论只觉无法言喻的震撼,倒吸口凉气,回想起了李花的话,此刻脑海中有了清晰的画面过程。
不明白怎么会有人能蛮横到这种地步,但因为是急着要跟着计元奎做‘坏事’,所以觉得有些心虚,心不受控制的乱跳,又害怕又刺激,但还是出口辩解了句:
“那怎么行,有人住那就是别人的家。”
游礼话音刚落,房门被人推开,一个身形削瘦的白衣男子走了出来,见强行闯入的两人倒也不惧,只手轻扶着门框,浅笑开口:
“有事?”
声音嘶哑缥缈听着不真实。
“我就说有人吧,元奎你别..”
那男子突然听闻了什么敏感的词汇,面色扭曲了下,开口:
“计元奎?”
计元奎皱起眉盯着那男子看了下,将游礼拉到自己身后,开口道:
“嚯,我还以为是哪来的山野悍匪不怕死敢占住守屋,原来是您啊。”
游礼看向计元奎的神色扭曲了下,内心有些汗颜,明明他们才更像是山野悍匪,不过听对话两人是认识的,下意识握紧了计元奎的手,探了下身看去,悄声问道:
“..谁啊?”
那男子年纪有些稍大,长相普通,面相温和,但神色覆盖层厚重的疲惫,眼下的黑眼圈很重,唇色苍白,脸上顺着脖子往下有好几道显眼的伤痕。
穿着件白色长衫,细看却不是很干净,一些黑色的墨点落在下半部分,看上去如雪中绽开的墨梅,似乎有病疾缠身,动作夹杂着股难受无力感,但显得格外轻柔,大体仪态很端正。
听完计元奎的话也没有丝毫怒意,好奇的打量了下被半遮的游礼,浅淡回道:
“嗯,我实在没有地方可以去,所以只能到处流浪,上个月中旬漂泊到此地,见房子破烂许久无人住,才决定住着的..这位是?”
“你好,我叫游...呃嘶!”
游礼下意识要开口自我介绍被计元奎一把掐在腰上疼的龇了下,不屑的开口答:
“不关你事,现在我们要住了,滚吧。”
说完毫不避讳的拉着游礼就要强行闯入。
后者不知被两人的亲昵行为还是计元奎的威呵吓了跳,眼中闪过刹那间的错愕,但很快压了下去,两个浅蓝色的字在空中停留片刻后消散,伴随着自我介绍:
“在下洛芬。”
介绍完后推开自己房门示意了下,开口:
“我这间没打理有点脏...旁边还有间,门在另外一面,你和你同伴住那间吧,前些日子打扫干净了,但现在可能落了些灰,被物都是新买来的在那个矮柜里,床有点小,你们看谁在地上铺床凑合下吧。”
说完指了指一旁窗户的区域,再次看向游礼,微微点头示意了下。
游礼刚刚下意识看了眼,零零散散的宣纸散落的到处都是,好像确实不太干净,不过没想到是两间房,见一面有窗有门还以为是一间室。
知道对方介绍给自己看的所以礼貌的微微点头回应,不禁猜测着对方和计元奎互识,又有灵力,看样子是境内下来的人。
好在计元奎并没有想继续再计较的意思,头也不回的拉着游礼去到了后方。
洛芬站在廊上,看着两人消失在拐角去到屋子后方的身影,神色不可思议的闪了闪。
突然抬起头,屋外长杆上的纱布自行解开,被风吹向辽阔无垠的夜空中,静站片刻见其彻底消失后轻缓的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屋内。
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屋前漆黑一片,天空中没有几颗星星,月亮也不见了踪影。
游礼在门口环顾了圈,这一面的房间正前方就是片从山体上蔓延下来的林子,灌木隐隐约约在其中穿插散布,灵力探查了圈没有发现异样。
推开门结了个照明望去,靠墙处有一张简易的单人木床,上面空荡荡的,被物应该如洛芬所说,在一旁深蓝布遮盖的木柜中。
靠窗处摆了张书桌和一把凳子,上面放着一盏煤灯和几叠宣纸。
整个房间空荡荡的,墙上替补的区域被磨的很规整干净,能感受得到洛芬收拾时的细致用心。
游礼走上前将煤灯点燃,屋内瞬间聚起暖光,刚想回头就被后背贴来的人影压倒在了桌上,险些碰倒刚燃起的煤灯,稳了下开口:
“嗬!元奎你小心着点,那个人是谁?”
“啧,你个没记性的蠢货!他不是做了介绍吗?”
计元奎恨铁不成钢的回了句,说着将游礼衣物掀起露出光洁的身躯,满意的看着。
游礼面庞瞬间攀上红晕,但还是故做自然的任由其褪去自己的上衣,道:
“他为什么会在凡界流浪?”
“犯了错就被赶下来咯。”
计元奎不屑的回了句,言语中夹杂着轻蔑。
“什么错?”
游礼有些好奇,计元奎将碍事的衣物丢到一旁,开始脱自身的上衣,游礼下意识出手帮忙,褪下后呼出口气,道:
“他暗藏私心包庇凡人,隐瞒了险情,坑害了西门的弟子。”
游礼听着有些不可思议,挣扎着翻了个面坐在了桌上。
看着计元奎凑近的完美面庞只觉脸颊滚烫,睫毛伴随急促的呼吸微微颤动着,犹豫了下主动伸手圈住其脖子,皱着眉开口道:
“那他是西门的?”
“他原先是北门带入门班的神师,我入门最开始就是归他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