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法伦连长很绝望,他明明已经拼尽全力了,但还是没能阻止明军。
更糟糕的是,当那烟雾弥漫开来,他便找不到自己的部队了。
那些惊慌失措的嘤仆军士兵,根本不知道应该怎么在烟雾中战斗,完完全全就是被人数远远少于他们的明军,一边倒的收割着。
他举着枪穿过烟雾,每一次踩到或见到的都是已经倒地的自己人。
有的甚至还算新鲜,让他能清楚的察觉到这具躯体曾经是怎样的鲜活。
毫无疑问的,明军就在他的行进路线前方,甚至可能距离他非常近。
但他不打算追上去了,毕竟他只有自己一人。
或者说哪怕对面只有一个明军士兵,他也不想追上去了。
怕肯定是有的,但这并不完全是因为害怕。更因为这场战斗根本没有任何意义,嘤仆军就不该在明军占据优势的环境内与他们纠缠,而应该立刻撤出烟雾弥漫的区域,在后方建立新的防线。
集结重兵或者等烟雾散去之后,再对冲进来的明军发起反攻。
当然,只有他知道这一点没有用。因为嘤仆军的大部分军官和士兵都不知道,出了问题只会逃跑和乱跑。
他还幻想过带几个人一起反攻,结果没走几步就剩他自己了。
天知道那些家伙是怎么在全都说好要紧跟着他的,最后却都水灵灵不见了!
它们脖子上的东西仿佛真的只是为了显高,除此之外没有半点作用。
他对此很愤怒,很悲哀,但也确实想不出什么好的解决方法。
毕竟这就是带嘤统治下的白象人,或者说在带嘤来之前白象人就是已经这样了。
他们占据了这片肥沃而广袤的土地,却各种被征服,被击败,被统治。
一直到已经习惯了这种感觉,习惯了不去思考,而只会服从。
那数百个土邦的王公们,基本上全部都是外来者。而在他们治下苦苦挣扎的臣民其实才是白象这片土地最初也是原本的主人。
何其讽刺!何其悲哀!
“天啊!你是怎么在那里面活那么久的?”
当萨法伦摸索着走出还有烟雾的区域,找到己方部队时。
那些大多在休息的家伙被他吓了一大跳,枪都掉到旁边了也浑然不知。
他懒得和这些人解释什么,而是喝令道:“给我站起来!烟雾快散了!明军冲上来的部队绝对不多!我们必须准备反击!”
伴随着他的命令,那些席地而坐的士兵们纷纷爬了起来,也没有说要确认他有没有资格指挥自己,就只是默默服从命令。
他们就像是某些群居动物,在没有头领指挥时,就只会聚在一起埋头吃草,吃完了就换个地方继续吃。
而有了头领指挥的他们,才会“进化出”除了吃以外的功能。
这样对于萨法伦来说应该算是个好事,至少他不用费心费力解释自己的身份,更不用讲清楚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
反正不管自己说什么,这些人基本上都会服从。
虽说实际执行起来的效果很可能差强人意吧,但好歹还是服从了不是?
“你们是哪个支部队的?指挥官是谁?”
见他这么问,终于有个人站了出来,朝他敬礼后说道:“我是三营二连的副连长!”
嗯,卡的刚刚好,刚好就比他这个临时被任命的连长低一级。
萨法伦点点头,命令这位副连长派人去集结起来附近所有的部队,他们必须迅速从明军手中夺回阵地,不然等到还在对岸的明军主力修好浮桥,一切就全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