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爆炸响起,他们的遗体都和岩石熔在了一起......”彭博的烟斗“啪”地磕在桌上,火星四溅,眼眶微微湿润:“好样的!立刻让八路军新闻报社整理战报,附上那幅杨涛踩碎联队旗的照片,向全军通报!让全国军民都看看,只要团结起来,小鬼子没什么可怕的!这才是真正的抗日英雄!”
紫云山寨的庆功宴上,气氛却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巨大的篝火熊熊燃烧,火舌舔舐着架在上面的日军罐头,油脂滴落在火焰中发出“滋滋”声响,香气却无法驱散沉重的氛围。
战士们围坐在篝火旁,少有笑容,大多沉默地擦拭着武器,或是轻抚着身上的伤口。杨涛站在高处,举起从日军军官那里缴获的清酒,酒液在粗陶碗中晃荡,倒映着不远处灵堂方向飘动的素幡。他的声音低沉而颤抖:“这第一碗,敬三千位兄弟!”说罢,仰头一饮而尽,喉结剧烈滚动,酒水顺着嘴角流下,混着泪水滴落在衣襟上,“他们中,有的是为了保护乡亲扛枪上阵的矿工,有的是弃笔从戎的学生,有的新婚妻子还在家中盼着团圆......可直到最后一刻,没一个孬种!他们是英雄,是顶天立地的汉子!”说罢,他狠狠将碗摔碎在石阶上,瓷片飞溅,惊起几只觅食的麻雀,也打破了短暂的寂静。
周卫国突然站起身,将顺溜的狙击枪轻轻放在桌上,动作仿佛在触碰一件稀世珍宝,眼中满是怀念与悲痛。“司令,”他的声音哽咽,镜片后的双眼泛起水雾,“顺溜师傅常说‘子弹要咬鬼子的心脏’。这次特战队潜入日军指挥部,狙杀了27名日军军官,其中包括森田的副官,也算给师傅报仇了。”他抚摸着枪托上密密麻麻的刻痕——那是用刺刀一下下划下的杀敌数,每一道都代表着一场生死较量,每一道都承载着对侵略者的仇恨,“师傅,您在天上看到了吗?我们给您报仇了......”
就在这时,通讯兵跌跌撞撞地跑来,手中攥着刚截获的日军密电,脸上带着兴奋与紧张,帽子歪斜,气喘吁吁:“司令!东京大本营得知第5师团覆灭,称此战为‘皇军侵华以来最大耻辱’!森田的骨灰盒送回日本时,他妻子竟然切腹了......”话音未落,练兵场突然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战士们将钢盔抛向空中,泪水混着尘土在脸上肆意流淌。有人振臂高呼:“小鬼子也有今天!血债血偿!”也有人默默转身,擦拭着夺眶而出的泪水,想起了牺牲的战友。
但杨涛却缓缓转身,朝着灵堂的方向走去,脚步沉重而缓慢,仿佛每一步都踏在自己的心上。
他在一具遗体前缓缓蹲下,轻轻掀开白布的一角。
露出的衣角上,还沾着李家村大娘给战士们塞的煮鸡蛋碎屑,那是百姓对他们的爱与支持。“二柱子,”他的声音突然变得无比温柔,轻轻拨开逝者额前的乱发,认出这是三天前主动申请殿后的炊事员,那个总是变着法子给大家改善伙食的憨厚汉子,“你说等打完仗要开面馆,我答应你,一定帮你把面馆开起来,就叫‘柱子面馆’......”他的喉咙突然哽住,泪水夺眶而出,颤抖着从口袋掏出半块硬得硌手的压缩饼干,放在遗体枕边,“兄弟,吃点东西再上路......一路走好......”
夜幕降临时,山寨里燃起万千火把,宛如天上繁星坠落人间,照亮了每一张疲惫却坚毅的脸庞。
八路军新闻报社的通讯员骑着快马匆匆赶来,怀里抱着洗印好的照片与整理好的战报。照片中,杨涛脚下的联队旗皱成一团,旁边是战士们用血书写下的“还我河山”标语,每一笔都力透纸背,还有战士们高举武器欢呼的场景,以及灵堂前整齐排列的烈士遗体。“朱司令说了,”通讯员激动得满脸通红,汗水浸湿了衣领,“这组照片和战报,要发到所有抗日根据地!还要请杨司令去延安,给战士们讲讲这场仗!这是全中国的胜利,是所有抗日军民的骄傲!”
杨涛望着跳动的篝火,接过战报认真审阅。火光映照着他脸上未愈的伤痕,也照亮了他眼中的坚定与悲痛。
“告诉朱司令,等安置好牺牲的兄弟,我一定去。”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照片里那面残破的联队旗上,声音低沉而有力,“这面旗子,就留给八路军新闻报社。
让全国同胞都看看,日本鬼子没什么了不起!只要我们团结一心,定能把他们赶出中国!三千兄弟的血不会白流,我们会带着他们的遗志,战斗到最后一刻!”
此刻的东京,皇宫内的御前会议气氛紧张到了极点。裕仁天皇面色阴沉如铁,将战报狠狠摔在桌上,震得茶杯倾倒,茶水在文件上肆意流淌,浸湿了桌上的地图。“八嘎!”
东条英机猛地抽出军刀,刀刃寒光闪烁,“支那的土八路和所谓的民间武装,竟能吃掉一个甲种师团?这是帝国陆军的耻辱!必须增派兵力,彻底剿灭!”
而在紫云山寨后山,新挖的墓坑整齐排列,每个坟头都插着步枪,枪口顶着钢盔——那是属于三千烈士的特殊勋章。
墓碑前摆放着战士们省下来的口粮、水壶,还有从家中带来的照片。
月光洒在墓碑上,清冷而肃穆,仿佛是上天在为这些英雄们默哀。不知谁在远处唱起了《松花江上》,苍凉的歌声掠过山谷,惊醒了沉睡的群山,也点燃了更多中华儿女心中的抗日烈火。
八路军新闻报社的电波载着战报与照片飞向各地,让全国军民都知道:中国不会亡,侵略者必将付出惨痛的代价!只要中华儿女团结一心,胜利终将属于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