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澈似乎完全没意识到自己闯了多大的祸,反而觉得好玩,咯咯笑着,用另一只小手也去摸那蔫蔫的花瓣:“花花……别怕怕……狗蛋……摸摸就好了……”
随着阿澈的抚摸,那花似乎……更“蔫”了?花瓣卷得更紧了些,缠绕他手指的花须却缠得更牢了。
素问:“……”
她张着嘴,保持着惊恐尖叫的姿势,如同被施了定身法。脸上的表情从狂喜、到惊恐、再到茫然、最终定格在一种极其扭曲的、混合了难以置信、心痛如绞、以及一种世界观被彻底颠覆的……呆滞!
她引以为傲的草木感知?她精密的测量工具?她准备了一肚子关于灵能流转、共生频率的高深理论?
在阿澈那看似随意的一戳一摸面前……
像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噗……咳咳咳!” 一直缩在门口看戏的云渺,实在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随即又赶紧捂住了嘴,肩膀一耸一耸的,憋得满脸通红。
素问僵硬地、极其缓慢地扭过头,看向云渺。那眼神空洞,仿佛失去了灵魂。
云渺赶紧收敛笑容,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开始“护短”:“咳……前辈您看!我就说阿澈和这花感情好吧?这花就认阿澈!别人碰一下它就害羞!您那些针啊尺啊的,太粗鲁了!吓着人家了!您看阿澈摸摸就好了!对吧阿澈?”
阿澈非常配合地用力点头,小脸骄傲:“嗯!花花……喜欢狗蛋!不让别人……戳戳!”
素问的目光从云渺那张“理直气壮”的脸上,移到阿澈那张“天真无邪”的小脸上,再移到那株彻底“自闭”、只认阿澈的玉髓醉仙花上……
她胸口剧烈起伏,嘴唇哆嗦着,似乎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最终,她猛地弯下腰,一把抓起地上那个装着千丝灵萝的玉匣!动作之大,差点把匣子捏碎!
“好……好得很!” 素问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一种濒临崩溃的颤抖,“清虚!云渺!你们玄清观……好得很!”
“这花……你们自己留着……当祖宗供着吧!”
“我素问……”
“惹不起!”
“告辞——!!!”
最后两个字,几乎是吼出来的!她再不看那株“自闭花”一眼,如同躲避瘟疫般,抱着她那株珍贵的千丝灵萝,转身就走!脚步踉跄,背影充满了悲愤、憋屈、以及一种学术信仰崩塌后的……萧索。
云渺抱着阿澈,看着素问落荒而逃的背影,再看看墙角那株只对阿澈“敞开心扉”、依旧蔫蔫的玉髓醉仙花,终于忍不住,抱着阿澈哈哈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阿澈!你真是娘亲的福星!哈哈!这花……太有性格了!干得漂亮!” 她狠狠亲了阿澈一口。
阿澈虽然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但看到娘亲开心,也跟着咯咯傻笑,小手指着花:“花花……乖!不让坏奶奶……戳戳!”
槐树下,那悠长的呼噜声似乎……极其轻微地……荡漾了一下。
清虚道人翻了个身,面朝里。
一个含混不清、带着点嫌弃又似乎有点别的意味的声音,从后脑勺飘出来:
“……小崽子……”
“……下手没轻重……”
“……把花……戳自闭了……”
“……素问那丫头……”
“……估计……得气哭……”
“……不过……”
“……那株千丝灵萝……”
“……味道……应该不错……”
“……呼噜……”
他的呼噜声似乎更加……惬意了?
而偏殿门口,云渺的笑声却戛然而止。她看着素问消失的方向,又看看怀里懵懂的阿澈,心头突然掠过一丝不祥的预感。
素问最后那句“惹不起,告辞”,怎么听着……像是要回去搬救兵?
更大的麻烦……好像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