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怀里一脸懵懂的阿澈,再看看悬在空中、跃跃欲试的小毒剑,最后看看那张散发着酒糟味的催命符……
一股熟悉的、混合着无奈和认命的疲惫感席卷而来。
“阿澈……”她深吸一口气,声音带着几分视死如归,“想不想……和小剑剑……玩个游戏?”
“游戏?”阿澈大眼睛瞬间亮了,小脑袋点得像小鸡啄米,“想!阿澈……和猪猪……和小剑剑……一起玩!”
玉角小猪也“哼唧”一声凑过来,小尾巴摇得欢快。
“好……”云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那娘亲教你……怎么和小剑剑……玩……”
于是,玄清观史上最离谱的“剑术课”,在一片鸡飞狗跳中拉开了序幕。
“首先……让小剑剑……飞起来……”云渺硬着头皮,试图用五岁孩子能听懂的语言解释,“对,就像……像小鸟鸟那样……”
“小鸟鸟!”阿澈兴奋地拍手,胸前的小剑立刻“铮”地一声飞起,在空中歪歪扭扭地转了个圈,然后……“啪”地撞在了正在晒太阳的玉角小猪屁股上!
“哼唧!”小猪惊得原地蹦起三尺高,小尾巴都炸毛了!
“不对不对!”云渺赶紧纠正,“是……是轻轻的……慢慢的……”
阿澈小脸皱成一团,努力思考着“轻轻”是什么意思。小剑再次飞起,这次速度确实慢了,但方向完全失控,晃晃悠悠地朝着清虚飘去——
“臭小子!敢偷袭师祖?!”清虚一个激灵,酒坛子差点脱手,狼狈地往旁边一滚!
小剑“哆”地一声插在了他刚才坐着的木凳上,剑身完全没入,只留下剑柄在外面颤动。
“咯咯咯!”阿澈被清虚的狼狈样逗得大笑,以为这是游戏的一部分,“师祖爷爷……躲猫猫!好玩!”
“孽徒!管管你儿子!”清虚灰头土脸地爬起来,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
云渺扶额。这哪是练剑,这分明是谋杀亲师祖!
“要不……试试让剑灵刺指定的目标?”张大山看不下去了,从柴堆里捡了块木片,竖在五步外的石头上,“阿澈,让小剑剑……刺这个!”
“嗯!”阿澈用力点头,小手指向木片,“小剑剑……刺刺!”
“嗖——!”
小剑从木凳中自行拔出,化作一道紫光,精准地……擦着木片边缘飞过,将张大山腰间挂的水囊刺了个对穿!
“噗——”清水喷了张大山一身。
“啊呀!张叔……湿了!”阿澈惊慌地捂住小嘴。
“没……没事……”张大山抹了把脸,强颜欢笑。
接下来的一个时辰,玄清观彻底陷入了混乱:
小剑劈柴——柴火没劈开,把张大山的裤腿划了个大口子;
小剑挑水——水桶被刺穿,浇了清虚一身;
小剑扫地——地没扫干净,殿前石阶上多了几十个剑孔……
最惊险的一次,阿澈想让小剑帮忙摘树上的野果,结果小剑“嗖”地一下把整根树枝削了下来,差点砸中在树下打盹的玉角小猪!
“停!停!”云渺终于受不了了,一把抱住满头大汗的阿澈,“今天……就到这吧?”
阿澈小脸通红,却出奇地兴奋:“娘亲!好玩!明天……还玩!”
清虚和张大山瘫坐在一片狼藉的院子里,一个抱着空酒坛生无可恋,一个拧着湿透的衣角欲哭无泪。
“丫头……”清虚有气无力地指了指满院狼藉,“这……学费……得另算……”
云渺:“……”
她仿佛看到玄清观外那座债务珠穆朗玛峰,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生长!
“噗!”
一张崭新的、带着浓郁酒糟气味的符纸,如同未卜先知,精准地飘落在她脚边。
符纸上的笔迹潦草断气,内容简洁明了:
**场地损坏费**
**(含木凳修复费、水囊赔偿费、石阶修补费、衣物干洗费、以及……为师差点被弑的精神损失费!)**
**一口价:抵三株九死草**
**(注:明日练剑,请提前购买意外险!)**
落款的葛优瘫火柴人旁边,那根标志性的眉毛,这次画成了一柄……断剑!正“悲愤”地颤抖着!
云渺弯腰,捡起符纸,面无表情地塞进怀里(债务+3)。
然后,她抬头,看着夕阳下那个满脸兴奋、正和小剑玩“你追我赶”的儿子,再看看一片狼藉的院子,和两个生无可恋的“伤员”……
债多了不愁?
愁!
但至少……
阿澈……
玩得……
很开心……
小剑……
也算……
动了……
起来……
至于……
其他……
明天……
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