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锋的钢铁洪流带起的劲风已经扑面而来!
石甲(火)甚至能看清为首骑士面甲上那狰狞的兽首纹路!
他怒吼一声,拳套上的熔岩瞬间凝聚成一颗炽热的火球,狠狠砸向冲在最前面的骑士。
“轰!”
火球在为首骑士的胸甲上炸开。
火焰四溅。
然而,那骑士只是身体微微一晃,冲锋的速度几乎没有减慢。
他胸甲上扭曲的暗红色纹路微微发亮,竟将大部分火焰能量吸收吞噬。
他冰冷的眼孔锁定了挡在缺口处的石甲(火),手中的链锯巨刃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当头劈下。
石甲(火)瞳孔骤缩。
他能感觉到那巨刃上蕴含的恐怖力量和灼热。
他怒吼着,双拳交叉向上格挡。
熔岩拳套与燃烧的链锯巨刃即将碰撞。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嗡——!”
一声低沉到仿佛来自地心深处、却又清晰响彻在每一个灵魂中的嗡鸣,骤然降临。
时间仿佛被按下了减速键。
冲锋的钢铁洪流,那势不可挡的黑色浪潮,速度骤然慢了下来。
它们如同陷入了无形的、粘稠的琥珀之中。
骑士们挥动的武器、战马扬起的铁蹄、甚至他们盔甲缝隙中喷出的硫磺气息,都变得清晰可见,却又迟缓无比。
与此同时,一道无形却厚重到令人窒息的屏障,如同最坚韧的叹息之墙,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了谷口。
“轰!轰!轰!轰!”
冲在最前面的灰烬骑士,包括那个手持链锯巨刃的首领,如同高速行驶的列车撞上了无形的山岳。
巨大的撞击声沉闷得让人心胆俱裂。
为首骑士的链锯巨刃距离石甲(火)的熔岩拳套只有不到一尺。
那灼热的气浪甚至已经烧焦了石甲的毛发。
但就是这咫尺之遥,却如同天堑。
他和他身后的骑士们,连人带马,狠狠地撞在那无形的屏障之上。
“咔嚓!”
令人心惊的骨骼碎裂声响起。
战马发出凄厉的悲鸣。
坚固无比的黑色重甲在那绝对的力量下扭曲变形。
冲在最前面的骑士如同被巨锤砸中的玩偶,瞬间人仰马翻。
巨大的惯性让他们后面的骑士也避无可避,狠狠撞在前方同伴和那无形壁垒之上。
仅仅一次冲锋!近百名气势汹汹的灰烬骑士,如同撞上礁石的浪花,在谷口外瞬间溃散、堆积、翻滚。
人仰马翻,一片狼藉!
折断的骑枪、扭曲的甲胄、倒毙的战马、挣扎的骑士……
刚才还如同毁灭洪流的军队,瞬间变成了混乱的屠宰场。
死寂,比冲锋前更可怕的死寂,笼罩了整个战场。
谷口内,所有丘丘人张大了嘴巴,眼珠子几乎要瞪出来。
石甲(火)保持着格挡的姿势,愣愣地看着近在咫尺却无法寸进的链锯巨刃,感受着那无形屏障上传来的、浩瀚如星海般的厚重感。
巨拳(岩)赤红的双眼中充满了巨大的震撼,他能感觉到,自己沟通的地脉之力在那无形的屏障面前,如同涓涓细流面对浩瀚大海。
木指手中的弓掉在了地上都浑然不觉。草甲(水)护着田地的水罩微微波动。
谷口外,幸存的灰烬骑士挣扎着爬起来,他们眼中燃烧的火焰不再是冰冷,而是巨大的惊骇和难以置信。
为首的那个骑士,他坚固的胸甲上出现了一个明显的凹陷,链锯巨刃的刃口甚至崩掉了一块。
他死死盯着谷口那空无一物、却将他们撞得头破血流的空气,面甲下的呼吸变得粗重而混乱。
发生了什么?!
那是什么力量?!
答案,不言而喻。
所有目光,带着劫后余生的狂喜、难以言喻的震撼、以及深入骨髓的敬畏,齐刷刷地投向了营地中央。
存护令使投影,依旧保持着那个微微后靠、略显“惬意”的坐姿。
仿佛刚才那足以令钢铁洪流瞬间崩解的伟力,只是祂不经意间的一个呵欠?
祂熔金色的目光平静地投向谷口外那片狼藉的战场,眼神中没有愤怒,没有杀意,只有一种如同俯瞰蝼蚁试图撼动山岳般的、冰冷的、绝对的漠然。
然后,祂的目光极其缓慢地移开,重新落回了深坑方向那幽紫色的炼金矩阵光幕上。
仿佛谷口外那近百名精锐骑士的生死,那足以毁灭一个小国的力量碰撞,在祂眼中,远不如解析一道规则层面的炼金公式来得重要。
叶莹站在壁垒之后,看着谷外挣扎的敌人,再看着营地中央那仿佛一切与己无关的“房客”,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几乎要炸开。
这就是存护的力量?!
这就是规则层面的意志?!
一个呵欠般的“嗡鸣”,一道无形的“叹息之墙”,便让毁灭的洪流撞得粉身碎骨。
祂甚至没有起身!
巨大的安全感如同温暖的潮水,瞬间淹没了之前的恐惧。
但同时,一种更加深刻的、对力量差距的认知,也如同烙印般刻在了她的灵魂深处。
灰烬骑士的首领挣扎着站了起来,他死死盯着谷口那无形的屏障,又猛地抬头,目光仿佛穿透了空间,死死钉在营地中央那尊暗金色的山岳之上。
他眼中的火焰剧烈跳动,充满了愤怒、屈辱,但更多的是深深的忌惮和一种无法理解的恐惧。
他猛地举起手中崩了口子的链锯巨刃,发出一声不甘的、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咆哮。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山谷的死寂,和营地中央那尊存在投来的、如同看待尘埃般的一瞥。
存护的基石,沉默如山。
妄图撼山者,粉身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