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隐的指甲掐进掌心,他看见帝俊的瞳孔骤然收缩,龙袍下的手指攥紧了王座扶手,骨节泛白。
“够了。”帝俊突然挥手,魂火“噗”地熄灭,殿内重归黑暗。
苏隐借着月光瞥见他喉结滚动,像是咽下了什么话。
过了许久,帝俊的声音从黑暗里传来:“你退下吧。”
苏隐退出殿门时,后背已被冷汗浸透。
他摸出怀中的青铜传讯铃,刚捏碎,便有细若蚊蝇的声音钻进耳朵:“翠羽那边按捺不住,要今夜逼玄冥交监察权。”是风影的暗号。
他垂眸看了眼掌心未干的血痕——那是刚才推演时,因果反噬留下的。
系统奖励的“量劫节点图”在识海闪过一角,他忽然笑了,用指甲在传讯铃上刻下三个字:“等他跳。”
长廊的青石板被夜露打湿,苏隐刚转过朱漆回廊,便闻见一阵甜腻的狐臊香。
灵狐倚着廊柱,月白裙裾拖在地上,发间银铃随着她歪头的动作轻响:“圣算子今日表现可真是妙极了。”她的眼尾点着朱砂,在月光下像一滴血。
苏隐停住脚步,算筹袋在腰间晃了晃:“吉凶未定,怎敢妄言?”他注意到灵狐袖中露出半截黄纸,边角的火痕与他昨日在青牛部落烧毁的旧记录如出一辙——那是他初到洪荒时,用树皮记下的推演草稿,早该化成灰了。
灵狐轻笑一声,转身时袖摆带起一阵风。
苏隐望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月门后,忽然弯腰捡起地上的东西——是半张残破的纸条,上面歪歪扭扭写着“青牛部落,三月初七,算凶兽潮”,字迹正是他初穿时的手笔。
他捏着纸条的手指微微发颤。
灵狐的狐尾扫过月门的瞬间,他瞥见门后有片衣角闪过,玄色,绣着金纹——像极了帝俊龙袍的暗纹。
第二日,妖庭的飞鹰传下帝俊口谕:着玄冥率十二殿卫,彻查共工陨落旧案。
苏隐站在青牛部落的祭台边,望着飞鹰掠过云端,指尖轻轻抚过纸条上的字迹。
他知道,从今日起,这潭水,要更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