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刘民一行在梁国休歇了三日,养精蓄锐,便在五虎小将的簇拥下,浩浩荡荡向许昌进发。
那刘备见此阵仗,不免眼热,奈何自家门庭冷落,既凑不齐八位女眷,更无那等威风凛凛的卫队。只得搓着手叹道:“王爷此番排场,端的令人艳羡。只是我徐州兵微将寡,尚需留人驻守,以防不测。不如......”话到嘴边又咽下半截,支吾片刻方道:“不如容备随王爷同行,共赴许昌如何?”
刘民早瞧出他窘态,心下暗笑,面上却不动声色:“皇叔公既有此意,自无不可。只不知欲带何人随行?”
刘备闻言,面上更显窘迫,支吾道:“这个......只带陈到、张飞二人足矣。”
刘民故作诧异:“怎不带甘夫人同往?”
刘备面上顿时涨得通红,嗫嚅道:“许昌乃龙潭虎穴,备尚且自顾不暇,如何能......”话未说完,已是羞愧难当。
刘民见状,心下愈发好笑。想这刘备当年也是叱咤风云的人物,如今竟连个家眷都不敢带,端的可怜。哪似自己,携美同行,好不快活。
及至许昌,在李娇的引领下,一行人顺利入城。刘民财大气粗,径直包下一整间客栈。那客栈掌柜见来了贵客,忙不迭地打躬作揖,活似个磕头虫。刘备见状,又羡又窘,搓着手道:“王爷,这个......不知可否容备......”
刘民会意,爽快道:“皇叔公何必见外?同住一处,彼此也好照应。”
是夜,二人挑灯夜话。烛影摇红间,刘备忽问道:“王爷此番奉诏入京,不知授何官职?”
刘民坦然道:“不过是个右将军罢了。”
刘备闻言,顿时拍案而起:“岂有此理!以王爷之威望,调和四方之功,便是封个大将军也不为过!”说罢,面上愤懑之色更甚,倒似比自家受了委屈还要愤慨三分。
刘民轻拂袍袖,淡然道:“无妨,这右将军之职倒也差强人意。只是不知玄德公此番入朝觐见,天子可有何钧旨?”
刘备长叹一声:“备如今不过随波逐流,全凭圣意裁夺。然则......”他略作迟疑,压低声音道,“近日听闻朝中多有宵小之辈,对王爷颇多微词,还望王爷慎之戒之。”
刘民微微颔首,忽而问道:“朝廷予公何等官职?”
刘备面露赧色:“蒙恩授安东将军。”
刘民闻言蹙眉:“半载前孤已表奏朝廷,拜公为镇军将军。如今孟德又授安东将军,同列三品,岂非......”他忽而顿住,若有所思。
刘备苦笑道:“只怕这安东将军之衔,较之镇军将军更为显赫些。”
刘民沉吟良久,抚掌道:“此必是曹阿瞒的权术!明升暗降,欲使吾等自生嫌隙耳。”
刘备眼中精光一闪:“王爷明鉴!然则吾辈当如何应对?”
刘民展颜笑道:“玄德公勿忧。吾等但静观其变,以静制动。只要同心协力,量那曹孟德亦不敢轻举妄动。”
是夜更深,贾诩悄然造访,长揖到地:“主公,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此番摆下鸿门宴,主公竟亲身赴险,实在......”言未尽而意已明。
刘民从容整袖,问道:“文和可知各路诸侯近日动向?”
贾诩轻捋长须,缓声道:“袁本初恃兵多将广,势雄力厚,早屯兵于许昌之北,然终日深居营垒,未敢轻动。刘景升于五日前抵许昌,暂寓城西客舍。其余诸侯,皆如泥塑木雕,杳无动静。”
刘民蹙眉叹道:“怪道我等抵许昌已三日,竟未得宣召入宫之旨。”
贾诩遂将诸侯情状一一道来:“主公明鉴,孙仲谋新立基业,已明言不赴许昌。士威彦与公孙升济皆以年迈路遥为由,遣子代行。刘季玉暗弱无嗣,特遣益州别驾张永年前来。马寿成与韩文约则托词匪患猖獗,分身乏术,使成公英代为赴会。”
刘民面露憾色:“照此看来,此番唯得与袁本初、刘玄德、刘景升、曹孟德相见了。”
贾诩淡然道:“与谁相见本非紧要。主公当务之急,须防曹孟德暗中施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