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凑之役,”刘民截口道,“君率白马义从,为麹义八百先登所破,莫非已忘之?”
公孙瓒闻言恍然,长揖及地:“谢王爷活命之恩!”复又踌躇道:“然则某当何往?”
“长山国。”
瓒勃然变色,厉声道:“王爷欲使某为阶下囚耶!”其声凄厉,如困兽之嚎。
刘民命人呈上一幅绢制舆图,手指轻点乐浪郡南境,含笑道:“将军过虑矣。此间水土丰润,河泽纵横,物产之盛,堪称天府。然蛮夷未化,正待英主。将军何不效箕子故事,在此间做个逍遥藩王?”
公孙瓒凝目细观,眸中精光乍现,旋即敛去,抚须叹道:“王爷美意,只是......此地悬隔中原,关山万里,更兼公孙度横亘其间,纵有凌云之志,恐难飞渡啊。”
刘民执壶斟茶,从容道:“将军且宽心。吾有一策,可助将军如虎添翼。”见公孙瓒倾身向前,便以茶盏蘸水,在案几上勾画道:“右北平终非令郎久居之地。不妨留三千玄甲精骑与公子,吾再作书与辽东公孙度,令其借道供粮。待公子经辽东抵乐浪后......”
手指忽转向图上海疆,“将军亲率主力自长山国扬帆,直取辰韩。届时本王当遣楼船百艘,为将军助阵。”
公孙瓒凝视舆图上海陆勾连之势,忽觉胸中块垒尽消,喟然道:“续儿年近而立,是该独当一面了。只恨老夫......”话音渐低,竟有英雄迟暮之慨。
刘民窥其意动,轻叩案几道:“将军若愿暂歇鞍马,不妨在长山国与皇甫将军、卢尚书、朱儁将军诸公品茗论兵。闲暇时指点本王那些不成器的士卒,亦是美事。”言罢目视辽东方向,似见千帆竞发之景。
公孙瓒瞠目而视,须发皆张,拱手问道:“皇甫、卢、朱三公,皆已为明公所纳耶?无怪乎麾下虎贲之师,屡破鲜卑、匈奴,今日又使袁本初折戟沉沙!”
吕雯闻言,笑靥如花,插言道:“救那三位老大人时,末将亦曾效犬马之劳。那皇甫义真尤有趣味,将军闲暇时不妨寻他解闷。”
刘晟见状,急将吕雯拉至一旁,向刘民长揖道:“主公容禀,涿郡庶务纷繁,可否令玲琦助某协理?”
“准!”刘民微微颔首,复拍公孙瓒肩背,朗声道:“待将军开疆辰韩,孤当上表天子,请封南韩王爵。”
公孙瓒闻言,虎目含泪,抱拳应道:“末将拜谢王爷厚恩!”
刘民又嘱:“兵马调度之事,可寻徐军师商议。”
公孙瓒临行,忽引一女子上前。但见其人身量修长,眉目如画,双眸灿若星辰,行动间自有一股英气。“此乃小女红橙,单名婷,年方二八,尚未字人。粗通武艺,此番远征恐难照料,恳请王爷收留。”
刘民细观之,见此女面若银盘,腰如束素,行止间既有闺阁之秀,又隐现巾帼之姿,不由暗自称奇,遂道:“公孙将军但放宽心,孤必为令爱择一良配。”
送走了公孙瓒,徐庶便将陈登、刘晟、吕雯、赵云、太史慈、牵招、田豫、马琳等人召至堂前,细细分说治理州郡之要义,又取出自长山国携来的金银细软,分赠诸人,以助政务。
正议间,忽见庞月与蓝月二人柳眉倒竖,杏眼圆睁,一左一右拧住刘民臂膀,酸声问道:“袁本初那厮,不怀好意,硬塞两个女儿与你,究竟是何居心?”
刘民吃痛,面露委屈,转首望向徐庶,求援道:“军师,你且替孤分说分说。”
徐庶见状,轻摇羽扇,笑吟吟道:“主公,此事容后再议,某尚需与奉先、显思、显甫、文惠、公与等人详商并州诸务。”言罢,竟拂袖而去,只留刘民独对二女嗔怒之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