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月从容抬手:“皆是自家人,不必行此大礼。”
此时韩湘见机,轻扯父亲衣袖,赧然道:“父亲大人,女儿......女儿心系彦明久矣。”
韩遂闻言色变:“湘儿!阎行那厮已被王爷擒获,生死未卜!”
韩湘顿时泪如雨下,跪行至刘民跟前,以额触地泣诉:“彦明鲁莽,冲撞虎威,民女愿代其受罚,万望王爷开恩!”
刘民闻言,眉峰微蹙,心下踌躇。那阎行与马超结怨甚深,若处置过轻,恐难平马超心头之恨。
正沉吟间,蓝月轻移莲步,款款进言:“王兄,彦明弓马娴熟,不若遣其赴长山国......”
刘民听罢,眸中精光一闪,拊掌赞道:“妙哉!可令义真将军与康成先生好生调教。”话音未落,已见韩遂长揖及地,须发微颤:“王爷求贤若渴,海纳百川,真乃当世周公!汉室中兴可期矣。彦明得附骥尾,实乃三生有幸。”
其女韩湘忽从屏后转出,罗袜生尘,盈盈下拜:“父亲,儿愿随往长山国。”韩遂捻须轻叹:“女心外向,终难留也。”复正色道:“汝既钟情于彼,便同去罢,也好磨磨他那烈火性子。”
刘民见状,朗声笑道:“子薇姑娘敢作敢为,真乃女中豪杰。可愿为长山国效力?”韩湘当即单膝点地,甲胄铿然:“民女必劝彦明共襄义举!”
“好!”刘民振袖而起,“待彦明迷途知返,本王当在长山国为尔等张灯结彩!”韩遂闻言,笑纹如菊,深施一礼:“末将代小女谢王爷玉成之恩!”
成公英立于一侧,低声道:“主公,小王爷手段高明,三言两语便令小姐与彦明将军倾心相随。”
韩遂抚须而笑,面露得色:“失之东隅,收之桑榆。今得王爷荫庇,马寿成那厮安敢再逞凶狂?”
成公英躬身称是。
少顷,蓝月轻启朱唇:“王兄,日影西斜,当返矣。”刘民微微颔首:“善!”遂转向马、韩二人:“二位将军,本王尚有要务,就此别过。”
“恭送王爷、公主!”马腾、韩遂齐声唱喏。刘民一行遂离马府而去。
归途之中,蓝月忽叹:“不想今日之事,竟如此顺遂。”刘民莞尔:“此皆子薇之功也。”
“哼!”蓝月粉面含嗔,杏眼圆睁:“若非本公主运筹帷幄,尔等安得轻易脱身?”其声如黄莺出谷,却暗藏酸意。
“诚哉!诚哉!”刘民忙不迭拱手应和,“公主殿下明鉴万里,烛照幽微!”那厢赵云却以袖掩口,暗自发噱。
翌日,刘民复专程邀马腾、韩遂二人密议,痛陈郭汜、李傕之罪状。“郭李二獠,实为凶悖逆贼,劫持圣驾,致使公卿喋血、宫娥流离,自古乱臣贼子未有甚于此者。二位将军肃清边陲后,当挥师东进,犁庭扫穴!”
马腾振臂而誓:“郭汜、李傕盘踞关中膏腴之地,僭越犯上,屠戮生灵,神人共愤。某等正该执干戈以卫社稷!”
韩遂亦怒发冲冠,拍案道:“那郭汜尤甚淫虐!昔在弘农劫掠命妇,见有云鬓佳者,辄断发藏之。此等衣冠禽兽,若落某手,定当寸磔其尸,以谢天下!”
既已说动马、韩二将,刘民遂定计三日后穿越河西走廊,挥师直指并州。是时朔风凛冽,军旗猎猎,大有龙骧虎视之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