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
一道极其细微、几乎难以察觉的破空声!
一根……半寸长短、细如牛毛、通体乌黑、闪烁着幽蓝寒光的……飞针?!不!那形状,那材质……分明是半截……眉毛?!
那截“眉毛飞针”如同来自九幽地狱的索命符,速度快得超越了视觉!在独眼龙匪首察觉到危险、瞳孔骤缩的瞬间,已然精准无比地……没入了他喉结下方一寸、一个极其隐秘的穴位之中!
独眼龙浑身猛地一僵!如同被施了定身法!高举的鬼头刀定格在空中!他惊恐地张大嘴巴,试图嘶吼,却只能发出更加嘶哑、如同破风箱般的“嗬嗬”声!比他的手下更加凄惨!一股麻痹感从喉间瞬间蔓延至全身,让他连手指都无法动弹分毫!
“嗬……嗬……” 独眼龙眼中充满了无尽的恐惧和难以置信,死死盯着玄清观方向的山林,仿佛看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存在!
“鬼……鬼啊!”
“老大也哑了!快跑!”
剩下几个还能说话的山匪,被这诡异恐怖的一幕彻底吓破了胆!哪里还顾得上同伴和货物?怪叫一声,调转马头,如同丧家之犬般,朝着山林深处亡命逃窜!连滚带爬,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转眼间,凶神恶煞的山匪跑得干干净净!只留下几个还在徒劳“嗬嗬”的哑巴,如同泥塑木雕般僵在原地,还有一个彻底石化、连“嗬嗬”都发不出来的独眼龙匪首。
官道上,死寂一片。只有骡马不安的响鼻声和受伤护卫的呻吟。
商队众人目瞪口呆,如同做梦一般。前一刻还在生死边缘,下一刻……匪首和几个喽啰就莫名其妙集体哑巴了?还有一个像中了定身咒?这……这算什么?
那马车里的老者最先反应过来,他颤巍巍地下了车,对着周围惊魂未定的人群深深一揖,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不知是哪位高人出手相助?救我商队于水火!老朽林远山,感激不尽!还请高人现身,容老朽当面拜谢!”
人群面面相觑,无人应答。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角落里,云渺默默地将最后一颗“哑声糖丸”塞回药囊,抱起还夹着腿、一脸“好险差点尿裤子”表情的阿澈,悄无声息地退出了茶棚,迅速消失在官道旁的小路上。
高人?她可不敢当。
她只是扔了几颗特制的“润喉糖”。
至于那截定身又禁言的“眉毛飞针”……
云渺回头望了一眼玄清观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复杂的弧度。
咸鱼师傅……您老人家这“咸鱼翻身”的方式……
是不是有点……太惊悚了?
槐树下,那悠长的呼噜声,似乎……极其轻微地……顿!了!一!下!
清虚道人不知何时,极其轻微地……掀!开!了!一!线!眼!皮!
浑浊的老眼,精准地投向山下官道方向。
他那枯树皮般的脸上,那根标志性的、此刻明显短了一小截的眉毛,极其顽强地……翘!了!翘!
一个含混不清、带着点嫌弃又似乎有点别的意味的声音,轻飘飘地散在风里:
“……小崽子……”
“……尿急……也报信……”
“……倒是……省事……”
“……就是……”
“……那眉毛……”
“……养了……百十年……”
“……有点……心疼……”
“……呼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