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武场的日晷转过三刻,决赛的铜锣声震得檐角铜铃轻响。
苏隐站在擂台中央,玄色葛衣被穿堂风掀起一角,掌心逆命卦骨微微发烫——云影昨日压在他掌心的\"小心\"二字,此刻正随着擂台下方攒动的人头,在他脑海里敲出闷响。
\"三问三断,第一问。\"白眉长老的声音像敲在青铜上,\"东荒苍梧部落三月前迁于雷泽之畔,近日族中幼童频发高热,咳血如梅。
此是地脉凶煞,还是外邪作祟?\"
苏隐垂眸,系统的推演如潮水漫过意识。
他看见苍梧部落的地脉图在眼前展开,雷泽的水脉与火山脉交错处泛着暗紫——那是地火阴毒上冲的征兆。\"地脉之伤。\"他抬眼,\"雷泽北岸有上古凶兽'毒蜃'骸骨,其毒渗入地脉,遇春阳蒸腾成雾。
当令部落向西迁三里,取青竹烧灰铺地,七日可解。\"
白眉长老抚须点头:\"断得准。\"
第二位提问的是红袍长老,指尖敲了敲案上龟甲:\"妖庭新立,玄鸟氏与金乌部争权,月前玄鸟大祭司夜观星象,言'金乌坠于北海'。
此兆是吉是凶?\"
苏隐的呼吸微滞。
前日系统刚推送过\"妖庭内斗\"的天机碎片,他分明记得金乌部主私藏了枚\"逐日令\",那是妖帝帝俊亲赐的兵符。\"星象是真,应兆是假。\"他声音沉稳,\"玄鸟氏借星象动摇金乌根基,实则金乌部主藏有逐日令,帝俊若知...玄鸟氏恐成弃子。\"
红袍长老的瞳孔缩了缩,案下的手不自觉攥紧了袖口——这正是他昨日收到的密报内容。
第三位提问的,是一直沉默的青衫长老。
他抬手指向擂台另一侧:\"这位火焰道友,你可有问题要问?\"
众人这才注意到,不知何时,火焰已站在擂台边缘。
他着一身赤纹黑袍,发间插着根焦黑木簪,笑起来时眼角有细疤:\"苏先生既是圣算,不妨断断洪荒大势——人族如今不过是凶兽嘴边的肉,谈何崛起?\"
演武场霎时安静。
苏隐望着火焰眼底翻涌的暗色,突然想起前日在街角闻到的焦糊味——那是祖巫殿特有的\"焚天香\"。
系统的推演如万花筒般转动,他看见人族火种在不周山巅亮起,看见部落开始用陶器储粮,看见...天道那道朦胧的影子里,隐约有只手在推。
\"人族崛起非偶然。\"他声音不大,却像一记重锤砸在人心上,\"天道要量劫,量劫要变数。
凶兽、妖、巫皆有大能镇世,唯有人族如白纸——白纸好作画,变数才够大。\"
满场哗然。
白眉长老猛地站起来,银须都在抖:\"此论...此论直指天道本源!\"
\"好个白纸作画!\"
刺耳的冷笑从观众席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