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虎的脸\"刷\"地白了。
他记得白鹰部落的战马最是神骏,若真来了人,莫说他和铁山,就是整个熊部落也讨不了好。
他狠狠瞪了苏隐一眼,抓起树桩上的羊皮纸就往怀里塞:\"算你走运!\"
\"且慢。\"苏隐伸手拦住他,袖中骨锥抵住石虎的腰眼,\"这假证据,我得拿给老族长看看。\"他指尖微微用力,草乌的毒汁顺着骨锥渗进石虎的衣物,\"石虎叔要是不想让大家知道您勾结外部落,最好别乱动。\"
石虎僵在原地。
铁山的刀彻底出鞘,却被突然从树后跃出的雪狐拦住——她披着银狐皮,指尖凝着幽蓝狐火,\"铁山首领,熊部落和白鹰部落的交情,您该比我清楚。\"
铁山的刀慢慢垂了下去。
他狠狠啐了口唾沫,踢飞脚边的石子:\"走!\"
石虎甩开苏隐的手,踉跄着跟上铁山。
他回头时,月光正照在苏隐腰间的银狐簪上,那抹银光刺得他眼睛生疼。
等两人的脚步声消失在林外,雪狐才收了狐火,\"白鹰的人还在十里外,我骗他的。\"
苏隐摸出布囊里的石髓碎片,在月光下泛着幽光:\"多谢。\"
\"该谢的是你。\"雪狐指尖划过他袖中的骨锥,\"草乌汁浸了三日,对吧?
刚才若不是你用假证据稳住石虎,我未必能及时赶到。\"她转身往林外走,\"白鹰说,老族长今晚咳得厉害,你该回去了。\"
苏隐望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雾里,这才将石髓收进布囊。
夜风掀起他的衣角,他摸了摸胸前的银狐簪,突然想起石虎临走时的眼神——那不是认输,是淬了毒的恨。
等他回到青牛部落时,老榆树上的乌鸦正扑棱着翅膀往村外飞。
村头的草屋里还亮着灯,那是老族长的屋子。
苏隐摸了摸袖中伪造的羊皮纸,又摸了摸布囊里的石髓,突然加快了脚步。
他得尽快把事情告诉老族长——石虎的阴谋,熊部落的野心,还有太初石髓背后的秘密。
更重要的是,他得让所有人知道,青牛部落的算师,从来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村东头传来梆子声,是守夜的人在敲更。
苏隐站在老族长的草屋前,抬手敲门的瞬间,听见屋里传来剧烈的咳嗽声。
他的指尖悬在半空,突然想起雪狐说的\"老族长咳得厉害\",心里一紧,推门的动作又轻了些。
门内的灯影晃了晃,映出老族长苍白的脸。
苏隐刚要开口,却见老族长朝他招了招手:\"小隐,来。
我有话要和你说。\"
窗外的月光突然被云遮住,草屋里的光线暗了暗。
苏隐关上门,袖中羊皮纸的边角硌着他的手腕。
他望着老族长凹陷的眼窝,突然觉得,有些事,该提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