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埠贵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你……你别血口喷人!我那是辛苦费,是大家同意的!\"
易中海的脸涨得通红,攥着检讨书的手指节发白,突然吼道:\"都别吵了!我已经说了是误会!非要揪着不放,你们到底安的什么心?不就是想让我在大伙面前丢脸吗?\"
\"误会?王主任可是明明白白告诉我了,让你在大院做检讨!\"苏青语气冰冷,\"还说是你易中海借评先进打压异己!木料借条、收徒学费,哪一件事儿误会了您?您以为还能像以前一样,用老辈身份压人?现在是新社会,讲的是民主和规矩!\"
他转向围观街坊,声音洪亮,\"大伙评评理,不按街道办要求检讨,这是把王主任的话当耳边风!咱们这一大爷是对街道王主任的安排不满呐!\"
人群瞬间炸开了锅。贾张氏突然尖着嗓子喊:\"老易你还是好好做检讨吧,王主任要是知道了!咱们院的先进还咋评?\"
聋老太太被傻柱搀扶着走了出来,咳嗽了两声,声音沙哑:\"中海啊,认个错吧,别把事情闹大了。\"
易中海踉跄着后退半步,撞翻了身后的竹凳,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盯着苏青半晌,才撑着地面站起来,重新开口,声音像是从嗓子眼里挤出来的:\"我……我不该借木料不还,不该收徒弟学费,不该打压年轻人……我对不起大伙,对不起街道办…\"每说一个字,他的腰就弯得更低,仿佛被无形的重物压垮,曾经的大义凛然荡然无存。
苏青盯着易中海发颤的背影,直到他念完最后一个字才满意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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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场的人群渐渐散去,月光将易中海的影子拉得扭曲变形。
他死死的攥着检讨书,指甲几乎掐进掌心,家门被推开时,吴香莲正在收拾桌上冷掉的饭菜。
\"窝囊!全是窝囊废!\"易中海一脚踢翻脚边的竹凳,茶缸狠狠砸在桌上,\"刘海中那个傻子,关键时刻只知道装模作样;阎埠贵更是个见风使舵的小人!还有苏青那个兔崽子……\"
吴香莲手一抖,她望着丈夫涨红的脸,叹了口气:\"事已至此,你又能如何?街道办都定了性,王主任的话能反驳吗?\"她放下抹布,试图去安抚易中海,却被一把甩开。
\"我经营了四年的院子!\"易中海猛地转身,撞得八仙桌吱呀作响,\"从大院大大小小的事儿到咱大院评先进,哪次不是我说了算?现在倒好,被个毛头小子骑在头上拉屎!\"
他抓起桌上的碗,狠狠摔在地上,\"木料、学费……我当着全院的面做了检讨,以后我还怎么在院里抬头?\"
吴香莲蹲下身,颤抖着捡着碎碗:\"你也不是没做错事。你收贾东旭的布票做啥,咱家也不缺那一张布。借厂里的木料不还……\"她话音未落,易中海突然一脚踢翻凳子,木凳擦着她的发梢飞过。
\"住口!\"易中海青筋暴起,眼睛通红,\"要不是苏青从中作梗,这些事能闹大?他分明是想把我往死里整!\"他在狭小的房间里来回踱步,鞋踏在青砖上发出急促的声响,\"我还有人脉,厂里我也有!只要我找人……\"
\"你还想干什么?\"吴香莲突然站起来,声音尖锐,\"你以为现在还是旧社会?王主任刚罚了你,你还要去惹事?\"她抓住易中海的袖口,声音软下来,\"听我的,消停些日子,等风头过了…\"
\"过了?\"易中海甩开她的手,\"只要苏青还在院里,我就没好日子过!他用政策当刀,断我财路,毁我名声……\"他的眼神突然变得阴鸷,\"兔子逼急了还咬人,我易中海可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吴香莲望着丈夫扭曲的脸,突然感到一阵寒意。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照亮他脸上狰狞的表情,那个曾经在院里说一不二的一大爷,此刻像头困兽,随时准备撕碎眼前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