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司堰眼底郁沉,下颌绷紧,俯身一口咬在了她的锁骨上,两滴血珠瞬间冒了出来。
一阵锥心刺骨的痛让她愈发清醒。
窦文漪想起当初,她劝沈舒梨时说的话语,是要剜心短痛,还是要长痛一辈子?
她的衣裙凌乱,难堪,羞愤,他们早有了了肌肤之亲,虽然还未走到那一步,也不过是在掩耳盗铃,认为自己还是清白之身。
皇权碾压,她哪里还有什么尊严?
裴司堰见她如尸体一般毫无反应,眉头拧得更紧,“窦文漪,孤受够了虚伪的阿谀奉承,孤要你心中只有我,以我为天,真心实意地爱我!”
“你今日不肯,总有一日,你会对我动情!”
情深不寿,她曾被‘情’字折磨了一生。
曾经几何,祖母死得不明不白,她被窦家厌弃,断绝了往来,就连她唯一的至亲血脉囡囡,她都没有护住,都被人害死!
谢归渡给了她多少甜言蜜语?
男人的温情本就是一把锋利的刀!
男女之间的情爱本就是博弈,女人一旦动情就会有软肋,就被沦为粘板上的鱼肉。
上一世的教训太过惨烈,这一世,她不会再交付自己的真心,她要做一个心硬如铁的女人。
窦文漪漫不经心道,“殿下,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裴司堰胸腔泛起一股酸涩来,他以为自己能掌控一切,直到这一刻,他忽然意识到,他好像才是猎物,深深陷入了她织出的那张情网!
“窦文漪,来日方长,我们拭目以待!”裴司堰额头上青筋暴起,嗓音低哑,哀伤,饱含深情。
她对自己的排斥,敷衍,他如何感受不到?
作为猎人,他有足够的耐心,总有一天,她会心甘情愿地为他沦陷。
......
窦家窑场。
历经昨日的刺杀,翠枝和曹嬷嬷都有些惊魂未定,两人见到窦文漪毫发无损,紧绷的一颗心才堪堪落地。
窦文漪眉眼盈盈,腰肢纤细,身着一袭香妃色的织金罗衣,别院的婢女还给她的额间点上时兴的兰花钿,惊鸿发髻旁斜插着金累玲珑蝴蝶簪,衬得她明艳动人。
曹嬷嬷见她从东宫的马车上下来,身后还跟着两个威风赫赫的侍卫,怔了好半天,才缓过神来,“姑娘,你没事吧!”
昨日,是谢归渡的侍卫墨羽救了他们,之后又有侍卫给他们传信说四姑娘无碍,他们还以为谢归渡救下自家姑娘受了伤,四姑娘要照料他,才未与他们汇合。
完全没想到,她竟和东宫有所牵扯。
曹嬷嬷担心窑场出乱子,带着护卫早就赶到了窑场,果然,窑场后来来了大批的官兵,逮捕了好些人。
窦文漪瞥了一眼身后的侍卫,摇了摇头,“无妨。窑场的事,现在是什么情况?”
“四姑娘,奴婢昨日已经问过以前的场主叫白维祺了,窦家确实有大半年都没有发工钱了。那个惹事的刀疤才来没有几日,听说是佟嬷嬷之前安排下来的,听说很会来事,和孟管事走得挺近的。”
窦文漪神色一震,佟嬷嬷因为挪用窦家的银子去赚印子钱,被她撵到别院。
这个刀疤是她派来的?
做得真是滴水不漏,连替死鬼都提前找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