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渊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

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一样。

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那双龙眼，渐渐地红了。

一滴晶莹剔透的泪珠，悄无声息地，从他的眼角滑落。

紧接着。

是第二滴，第三滴……

他哭了。

哭得像个三千斤的孩子。

“为什么？”

敖渊颤抖着声音，那双通红的龙眼里，充满了无尽的迷茫与不解。

“决明子前辈的心愿，是让你为他的后人护道。”

陈洛的声音很平静，没有丝毫波澜。

“不是让你当一辈子的奴隶。”

“如今周天勤已死，这桩因果，也便了了。”

“你本就该，重获自由。”

轰！

这番话，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柄万钧重锤，狠狠地砸在了敖渊那颗已经彻底麻木了的心上！

他张了张嘴，那压抑了许久的委屈，不甘，与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过的情绪，在这一刻，轰然间爆发！

他想起了，自己被黑魂蛟操控，背刺决明子主人的那一幕。

想起了，决明子主人临死前，那双充满了失望与悲伤的眼睛。

他是个罪人！

他不配得到原谅！

更不配得到自由！

可陈洛……

他竟然……

“我……”

敖渊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除了哭，什么都说不出来。

他缓缓地，低下了那颗曾经无比高傲的龙头。

那娇小的身躯，在这一刻微微地颤抖着。

山谷之中，再次恢复了寂静。

只剩下那微风轻轻地拂过。

以及那压抑到了极致的低声啜泣。

良久。

敖渊缓缓地抬起了头。

那双哭得红肿的龙眼，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陈洛。

“那我……”

“以后，该怎么办？”

“哈哈！”

陈洛忽然放声大笑，那笑声之中，带着前所未有的洒脱与豪迈！

“以后，你想去哪，就去哪！”

“天高海阔，任你遨游！”

“敖渊！”

陈洛的声音，掷地有声！

“你真的自由了！”

敖渊的身躯，猛地一颤。

他愣住了。

就那么呆呆地看着陈洛，看了很久，很久。

随后，他缓缓地转过身。

一步。

一步。

朝着那山谷之外，一步一步地走了出去。

没有回头。

那小小的背影，在夕阳的余晖下，被拉得很长，很长。

显得有些萧瑟，有些孤单。

很快。

那道身影，便彻底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

“陈兄……”

萧然走上前来，那张俊朗的脸上，充满了难以言喻的钦佩与震撼。

“你……唉！”

他想说些什么，却发现任何言语，在陈洛这般坦荡的胸襟面前，都显得那样的苍白无力。

那可是元婴妖皇啊！

说放就放了！

这份气度，这份格局，放眼整个太和陆洲，又有几人能及？！

“敖渊这家伙，背负的东西太多了。”

陈洛长长地叹息了一声，那双深邃的眸子，望着敖渊离去的方向，充满了复杂。

“太惨了。”

“我若是再继续奴役他，实在是心里过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