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什么?”
一只手轻轻搭上了他的肩膀,语气轻柔,如情人间的耳鬓厮磨。
“不是说了,别乱跑吗?”
沈遐蔚彻底僵住了。
下一刻,沈遐蔚撞开身后的人,埋头向后门口跑去。
转身的瞬间,一只手锢住了他的手腕,如同铁钳一般,夹得手腕生疼。
“想跑到哪儿去?”
温热的鼻息喷洒在脖颈之间,激起一身鸡皮疙瘩。
沈遐蔚下意识地抖了抖。
从背后整个环住面色苍白的青年,江云筝伸手贴上他的额头:
“怎么不说话,烧糊涂了?”
“头晕。”
深吸一口气,沈遐蔚不动声色,缓缓向侧方探出手:“出来透透气。”
“是吗?”
也不知信了还是没信,江云筝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手上的桎梏松了松。
“嘭——”
拿起手边的花瓶,沈遐蔚狠狠砸向面前的人。
闪身躲过,精致装饰花瓶瞬间摔得四分五裂。
见一击不中,现在以他身体的状况也难以从江云筝眼皮子底下跑出去,沈遐蔚迅速捡起地上的碎瓷片。
“你最好别过来。”
对于沈遐蔚的威胁,江云筝不为所动,稳步上前。
眼前一阵阵发黑,沈遐蔚不得不一只手撑在柜台边,抓着瓷片的手不由自主地握紧,甚至割破了手心的皮肤,渗出鲜红的血珠。
鲜红的血一滴滴汇集,滴落在地板上。
瞥向沈遐蔚受伤而不自知的手,江云筝本来平淡的神情有了一丝裂痕,眉头紧皱:
“把手放下!”
“你别靠近我——”
维持清醒已是不易,沈遐蔚哪里顾得上渗血的手心,固执地将瓷横亘于两人之间。
“放我离开。”
头越来越晕,困倦感与疲惫感一齐袭来,几乎让沈遐蔚下一秒就要扔下瓷片,彻底陷入沉睡。
“要么让我走……”
模糊的视线中,沈遐蔚看见了江云筝紧皱的眉心,嗤笑一声,抬起手,干脆将瓷片抵在颈间:
“要么让我死。”
锋利的瓷片边缘在脖子上划出一道血痕,隐隐渗出血液来。
“……好。”
定定地看了一眼沈遐蔚,江云筝磨了磨牙,松了口。
“你赢了。”
没有放下手中的瓷片,沈遐蔚缓慢地后退,逐渐拉开与江云筝的距离。
立在原地,江云筝静静望着青年踉跄离去,眉眼之中凝聚起化不开的阴郁之色。
*
一路上,沈遐蔚攥紧着手心的瓷片,一路跌跌撞撞,眼前模糊得有些分不清方向,只是一味地向前跑。
至少要先跑到一个安全的地方。
“诶——”
直到撞到人,沈遐蔚的理智才稍稍回笼。
“你,你是沈……”
抬眼望去,一张熟悉的脸倒映在逐渐涣散的眼中。
缓缓倒下,沈遐蔚彻底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