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日葵。
收紧手指,几乎要把向日葵对半折断,江云筝嗤笑一声,随手扔进手边的垃圾桶。
他一点也不喜欢。
*
咔哒一声,门开了。
“你怎么又回来……”
听见开门声,缩在被子里的沈遐蔚烦躁地掀开被子,大喊,见到来人又噤了声。
齐诚抱着花,靠在门边,戏谑:“蔚神不欢迎我啊?”
“咳咳、你怎么来了?”沈遐蔚假意咳嗽两声,问道。
“当然是听说你晕倒了,来看看你。”
几步上前,齐诚弯下腰为沈遐蔚调整好病床高度,让他能够靠在上面。
“但看你这么中气十足的样子,看来没什么大事。”
“本来就没什么事……”
“所以,你晕倒是怎么回事?”齐诚坐在床边的小椅子上,将向日葵端端正正地摆在床边。
“没啥……就,就没吃饭,低血糖了呗。”
沈遐蔚嘀嘀咕咕地念叨,微微瞪大眼睛,想到了一件重要的事:“这事刘林哥他们还不知道吧?”
齐诚莞尔一笑:“你觉得呢?”
沈遐蔚:“……”
我觉得他们已经知道了。
“最近出了一桩连环杀人案,刘林哥和孟术哥他们都忙得焦头烂额,脚不沾地的,实在是抽不出时间来看你。”
齐诚笑嘻嘻地打趣道:“你可是‘逃过一劫’了。”
沈遐蔚松了一口气。
晕倒的真实理由肯定是不能说的,所幸他有不吃饭低血糖晕倒的“前科”,把这个当作理由应该不会引起怀疑。
但真实情况是,这个不按时吃饭甚至不吃饭的毛病其实早就在孟流光等一众人的监督下治好了,再犯的话,在那些警官们的眼中,他就要变成屡教不改的“惯犯”了。
没有银手铐,但铁定会挨一顿豪华版双人混合批评教育。
“不过嘛,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
“你出院后就静待‘传唤’吧。”
齐诚咂咂嘴,比了个接电话的手势,语气中毫不掩饰他的幸灾乐祸。
沈遐蔚握拳锤向齐诚的肩头:“知道我要挨批了还这么高兴,是不是兄弟了?”
齐诚哎了一声:“我记得当时知道我又被抓去警局喝茶时,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都是难兄难弟,谁也别笑话谁。
“我可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流光哥——”
不小心提到某个已然成为“禁忌”的名字,齐诚猛地顿住,眼神有些不自然地瞥向病床上的人。
当年得知孟流光去世消息时,沈遐蔚才代表“荣耀”战队,捧着奖杯,走下领奖台,少年意气,肆意飞扬。
沈遐蔚瞒着所有人,声称是手伤复发,从战队退役,可齐诚却从中窥见了一丝不同寻常。
换做往日,沈遐蔚大概会嚷嚷着手伤什么的都是小问题,他可是蔚神,才不怕这个小小的挑战云云……
可他没有,他口中那个无所畏惧的“蔚神”只是沉默地扔下一个重磅炸弹,谁也没有通知,毅然决然地出了国。
“我知道。”只是愣了愣,沈遐蔚看起来似乎并没有太大的反应,甚至顺嘴接上了齐诚未尽的话语:
“你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流光哥拎着后领子训了一顿,丢脸丢到姥姥家去了。”
见沈遐蔚面无异色,齐诚这才恢复那副嘻嘻哈哈的样子,指着摆在床头的花束:
“精心为你挑选的向日葵,怎么样?”
“那就谢谢小齐少爷为我破费了。”
沈遐蔚挑挑眉,拿起向日葵花束仔细端详:“齐愿哥竟然舍得把他养的最好的那盆向日葵给你了?”
“齐愿哥不在店里。”齐诚笑得狡黠:“小梦给我的。”
“打着我的名号?”
沈遐蔚一看齐诚那副样子就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
“那是沾我们蔚神的光。”齐诚耸耸肩:“小梦听说你病了,二话不说就给我包好了花。”
沈遐蔚看了齐诚一眼:“你这一招借花献佛用的好哇。”
“我付了钱的!”齐诚提高了声音。
“这花养得这么好,这么漂亮,至少得出双倍的价格吧?”沈遐蔚揶揄道。
“我觉得我得庆幸一下你不是资本家。”齐诚幽幽说道。
坐地抬价,还宰杀熟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