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埠宥站在神台的边缘,往下看了一眼,漆黑的深渊,仿佛正在慢慢吞噬掉一切。
揉了揉太阳穴,看着地上打斗过的痕迹,和零散的血迹,内心有了不好的猜测。
\/该不会被扔下下去了吧。\/
摇了摇头,虽然两人的舅甥关系不好,但也算是了解那家伙的为人,虽然没素质但还是有底线的,不至于真的那样做,围着残破的神台绕了一圈,用灵力搜寻着四周杂乱的碎石堆,希望能找到一些逃离的痕迹。
灵力散发出光辉一点点扫着各个阴暗的角落,扫过一处石头堆积成的小洞时,一条碗口粗的深靛色幼蟒出现在视线之中,盘起的身躯似乎正在休眠状态,鳞片折射着灵光,看起来十分锋利。
深绿色的眼眸被光扫过后尖锐的缩拢,张嘴威吓了一下,尖锐的獠牙展露出来,吐出细长猩红的信子,盯着梓埠宥。
“嗯?哪来的蟒,呦吼!这么漂亮。”
梓埠宥从小就对于蛇虫类的生物有着无法抵挡的喜爱,一时间忘了要事,伸出手便要去捉。
幼蟒没有料到对方的不惧,微微退了一下脑袋,突然被抓住脑袋从洞中揪了出来,愣了一下,发现嘴被死死夹住,疯狂的抽动着身躯,缠上了梓埠宥的手臂。
梓埠宥怕被咬所以出手先抓住嘴巴,将其从石洞中一把扯出,盘在手上把玩着,啧啧称奇,开口:
“诶呦,这么漂亮的小蛇,哪家的宠物,怎么孤零零的在这睡觉呀,没人要跟我走咯。”
“.......”
幼蟒抽动了几下,一阵灵力爆开,梓埠宥感觉手上一轻,一道人影落于跟前,定睛一看认出了来者。
东北门唯一的修士,柴问语,也是擂台赛跟自己打到最后也没分出胜负的人,长着一张乖巧木讷的脸,嘴唇很肉,面相很好看。
只比他矮了半个头不到,墨绿色的衣袍轻飘飘的,衬的身姿修长,动作干净利落,眉宇间稚气未褪,气鼓鼓的瞪着梓埠宥。
由于一些特殊原因,正常情况下没有修士会从东北门进出,所以关于那道门内的情况,梓埠宥了解的比较少,只是赛前知道对方的名字,但从未见过其本体,也从未搭过话。
梓埠宥在转瞬即逝的错愕后,大叫:
“我靠!你怎么在这窝着!”
又想到刚刚自己抓着柴问语在手上把玩的场景,感觉头皮一阵发麻,打了个寒颤,甩动了一下手。
“变态,真恶心。”
柴问语边骂出声,顺手召出自己的黑色细棍,发动攻击。
梓埠宥表情抽搐了一下,弯刀转了两圈,出手接招,顺势卡住棍子,开口:
“什么啊?!我又不是故意的,我哪知道那是你本体。”
将棍子卡向身侧后,继续开口:
“等等!先别打,我跟你道歉,给你吃的要不要,我有酥饼!先松手,停停停!”
听到吃字,柴问语顿了顿,皱着眉头看了一眼被压着的细棍,松开了手,微微张嘴,伸出粉色的舌尖抵住了一侧尖锐的虎牙,瞪了一眼梓埠宥,后者悻悻然的收起了弯刀,将棍子递了回去,询问:
“你刚刚一直在这吗?有没有看见计元奎抓着一个人来这?”
柴问语点了点头接过了棍子,梓埠宥面色一喜,接:
“在哪?他们俩去哪了?不对,那个被他带来的人呢?”
柴问语收起棍子后伸出手掌五指摊开,示意了一下,梓埠宥叹了口气,果然孩子气,开口:
“对不起,呐呐呐,给你给你。”
从自己的灵囊杂七杂八的草药和虫子尸体中掏出一包酥饼,递了过去,柴问语接过后才开口:
“下去了。”
“下去了?下哪?......掉下去了?!!”
柴问语点了点头,将酥饼拆开一看有两块,拿起吃着,看着一脸震惊后快步走向边缘的梓埠宥,嚼吧嚼吧的跟在其身后走了过去。
梓埠宥站在边缘处,向底下张望着,愤怒的开口:
“妈的!那疯子居然真敢把人丢下去!”
柴问语嚼着酥饼,淡漠的瞥了一眼开口:
“那人自己跳下去的,然后计元奎也跟着跳下去了。”
“什么,他自己..啊不他们俩都下去了?!!!!”
梓埠宥彻底绷不住了,面色扭曲的叫喊出声,巨大的声响回荡在神台上。
柴问语点了点头,吃着最后一块酥饼,将纸壳轻飘飘的丢进坑底,见对方面色难看的思索着什么,没有再理会的想法,转身向后方走去。
梓埠宥思索了一下,咬了咬牙,开口:
“等等,你现在方便吗?再帮我一下,我要试试下去找人,你把我拉住。”
“不要。”
柴问语想也没想的拒绝了,他听说过底下是什么地方,太危险不说,而且他困了,要继续睡觉。
“我给你买酥饼,你想吃什么都可以,我给你买。”
柴问语停了脚步,但并未转过身,侧了下脑袋,思考了一下,闷闷的开口:
“一个季,并且要承认我比你厉害。”
幼稚的话语传入耳中,梓埠宥感觉额头青筋暴起,从牙缝中吸了口凉气,咬牙切齿的开口:
“行!你把我拉住,我下去看一眼。”
柴问语转过头,开口:
“这能拉住?下面不是凡界吗?你下去过吗?”
梓埠宥面色沉了下去,开口:
“没下去过,但必须要把人找回来,先探探。”
柴问语开口:
“那要是你下去我拉不上来怎么办?”
梓埠宥看了他一眼,手聚起灵力开始用两手掌飞快的搓着弦,回:
“那就别管我就行,就当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柴问语皱了皱眉,嫌弃的开口:
“没问你这个,我问的是你没了,那一个季吃的怎么办?”
“.......”
梓埠宥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继续哆哆嗦嗦的搓着弦,开口:
“凉拌!我要是还活着就跑不掉你的,死了就没了,所以,抓紧点。”
柴问语拧着乖张的小脸蛋思索了一下,半信半疑的接过了梓埠宥搓好的弦。
后者看了一眼,感觉长度合适后,打量了一下柴问语,想了想,走到其面前,将弦捆在其腰上。
“干嘛捆我身上,我手拿着就行。”
柴问语抱怨了一句,眉头死死的拧起,推着梓埠宥的胸膛,不满的开口:
“捆身上保险点,整整一个季的吃的,委屈一下怎么了,虽然你比我厉害,但万一等会你手滑了,运气不好我的命可就交代在这了。”
变着向哄骗了几句,效果不错,柴问语哼哼唧唧的松开了力道,无意识的问了一句:
“那个人对你很重要吗?”
梓埠宥绑着的手顿了一下,脑海中浮现出游礼淡然寂美的脸,闷闷的开口:
“嗯哼。”
柴问语用手试了试弦的力度,松了松紧度,开口:
“多重要?”
梓埠宥扯着弦用力一收,柴问语挣扎了一下,听到回答:
“找不回来我也得死那么重要。”
听完撇了撇嘴,若有所思的想着什么。
梓埠宥也绑的差不多了。拍了拍手,将弦的另一端绑在自己身上,开口叮嘱:
“一定要拉住,我遇到突发情况就把灵力反推上来,你感受到就立刻往上拉,要是真的拉不住,你把弦折断就行。”
柴问语双手环抱着胸微微张嘴用舌尖抵住另外一颗尖锐的虎牙,满不在乎的开口:
“你能有多重,我力气可不小。”
梓埠宥听着幼稚的话语,不禁为自己的决定捏了把汗,犹豫了一下,是不是应该找南门的弟子来更靠谱一点,但时间紧迫,并且承诺已经给出去了,没有反悔的余地,只能硬着头皮踩上弯刀,顺着边缘开始下降。
柴问语见梓埠宥下降后在离边缘不远处无聊的坐了下来,歪着脑袋看了一会下去的地方,打了个哈欠,开始闭目养神。
看不清底下的情况,不敢贸然加速,踩在弯刀上慢慢悠悠的摸索着崖壁下降没多远,感觉灵力瞬间被抽空,身体不受控制的下坠,瞬间被黑暗淹没。
在上面懒散的闭眼打盹的柴问语突然感觉腰间的弦一紧,愣了一下,感觉腰间传来巨大的吸力,灵力不受控制的开始减弱,意识到不对时已经没有时间解开弦了。
咬了咬牙,想变回原型,希望能挣脱弦,但为时已晚,感觉手一软,身体不受控制的被拖拽入黑暗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