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乱成了一团,阿布达看着眼前的一幕实在难以置信,整个大凌王朝竟成了这般模样。
皇帝竟这样的荒淫无道,对枕边人都能下手。
可恶至极,哪有半点仁君政道的模样,简直是叫人唾弃。
克里库雅更是吓得往阿布达的身后钻,没什么能比深夜亲眼看到死了一个怨气滔天的女人更可怕。
她甚至心里开始打鼓,她此刻身边会不会就有一个幽魂在她边上游荡啊......
阿布达拧着眉,拉着克里库雅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
清晨时分,玄墨从地牢里出来回了一趟听耳阁又匆匆赶了过来。
“主子,徐嫔死了。”
裴屹手中拿着狼毫在一块软料上画着什么,闻言点点头,“按计划行事就成。”
玄墨打量了一眼,又开口道:“她那两个兄长说什么也不走,说是要跟着主子一辈子,给多少银钱都不走。”
裴屹的手一顿,脸上有些茫然,“钱也不要?”
玄墨垂着头,声音铿锵有力,“是,他们兄弟二人念恩,说是主子救了他们,他们成了阉人,也没什么志气,只是心底攒着一口气想跟着主子,日后能替父妹报仇雪恨。”
裴屹敛了眼眸,手上的动作继续,沉声问:“你觉得本王可要收了他们?”
玄墨不敢接话,抬起眼帘了看了看裴屹的神色,试探着开口:“属下觉得,他们兄弟二人是个实诚的,能收。”
裴屹这才抬眼看他,嘴角弯起弧度,又道:“那你还磨蹭什么?”
玄墨当即反应过来,才站起身又忽而想到话还没说完,又欠身,“主子,下哑药的兄弟对上了东宫的打手,这才搞砸了,不知......”
裴屹眸中清亮,乌黑的瞳仁定定的望着玄墨,让他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心中止不住懊悔,他心疼兄弟,可总归同主子还没那么熟捻,只怕自己也要被责罚了。
他单膝跪地,“属下口不择言,请主子责罚。”
裴屹提起软料看着自己的画作仔细打量,又蹙着眉头放在案几上提笔在边上勾勒着什么。
良久,他才开口道:“自己去找领事领了责罚,至于办砸了事的......”
他顿了顿,神情坦然,“听耳阁从不做强求人的买卖,不愿受责罚的,自去解了身契即可。”
玄墨心中一惊,赶忙接话,“属下知错,我等誓死跟随主上。”
裴屹挑了挑眉,对着玄墨摆了摆手,低下头去又在那块软料上勾勾画画。
没过多久,阿柳便来报许酥过来了。
这次她手中还抱着个小木箱,裴屹觉得有些熟悉,盯着看了许久。
噢,是她的小药箱。
他昨天扯了她腰间的吊穗,今日又重新挂了一个玫红九转圆结的还配了小银铃,走起路来叮叮当当的。
许酥瞧他得模样也眨了眨眼,拍了拍自己手中得小木箱,认真地说:“我跟医士学过了,肯定不会弄疼你。”
翠玉和琼珠没跟进来,她放下怀中的双层小木箱,将身上的棉氅和外衫一同解了挂在了一侧的单根木架上。
准确的来说是压在了裴屹的外袍上。
交领的棉衫被梅花盘扣拉紧,她鼻尖上还沁出一点汗,手中不停摆弄着那些瓶瓶罐罐还有又长又细的针。
一边说着:“大寒过了就是除夕了,皇后娘娘那日在昭阳殿就说了,叫我同世家女子还有皇子宫中的王妃一同去昭阳殿商谈事宜,所以用了午膳我就要启程了。”